她看了看那张躺椅,仰脸,只是这回没有在他唇角,而是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一下,随后便转过了身,再躺椅上躺下,闭上了眼睛。
她没看到,也没听到,闻无欺在她亲吻过后,轻轻喃了句:“好香......”
隗喜睡觉是不受干扰的,没办法,身体这样差了,总要养成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休息好的本事,等她再醒来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
她想起来之前在飞舟上时,无欺经过一晚上后就恢复如常,不仅身体重新变得温暖滚烫,也恢复了神智,她忙抬头朝身侧看去。
身旁叮叮咣咣的声音已经没有了,残余的夕阳下,出现在隗喜身旁的是一栋新的木屋,不大不小的一间,却不见闻无欺人。
隗喜站起身朝木屋走去,推开门,里面没人,只有一张床和一只浴桶。
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床,那床打得特别大,几乎占据这间小木屋的三分之二,三个人在上面滚都没有问题,那上面还铺了一层看起来很柔软的类似棉花的植物。
“你在找我?”身后的男声出现得很突然。
隗喜还是被吓了一跳,快速回头,就见昏昧的天色下,他手里捧着一束红艳艳的山花站在那儿。
白玉一般隽美的脸,艳红鲜妍的山花,风吹过,他乌黑的墨发被吹拂着轻轻飘扬,他面容沉静,眼神清漠,见她望过来,一双眼睛里才出现了点生机,眼波流转一下,只一下便尽是风流。
她扶着门框,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紊乱。
隗喜觉得自己发病了,发病得这样突然,心脏砰砰砰乱跳,快要从胸膛里跳出去,她捂着心口忽然有些喘不过气,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凡人的呼吸粗沉,在夜色下这样清晰,闻无欺朝前一步,揽住了她,他一直淡漠的眼盯着隗喜看,眉头都皱了起来,弯腰将她打横抱起,往屋子里去。
不过两步的距离。
隗喜被他放下时,手却攥着他的衣袖,她脸色白得如深冬的雪,她看向他手里还拿着的花,“这个......”
闻无欺仿佛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花,他将花轻轻放到隗喜手心里。
他什么都没说,却又什么都说了。
红花送美人,此处美人除了他自己,就只有她。
隗喜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,手一扬,就将怀里的花推了出去。
那鲜红美丽的还带着露珠的花就散落在地上。
闻无欺见了,视线朝着地上看了一眼,清眸看过来,淡声问:“不喜欢?”
“不喜欢,我不喜欢,以前不喜欢,现在不喜欢,以后也不会喜欢。”隗喜条件反射一般,语气急促又字句清晰地说道,说完后,她喘着气,白着脸补了一句:“我说的是这花。”
闻无欺盯着她,哦了一声,似乎无所谓她喜不喜欢。
他见隗喜难受,手自然地放到了她后背心,似要给她心脉注入灵力一般,隗喜却坐在床上,一把揽住了他,捉住了他的手,又摸向他胸口。
闻无欺没动,呼吸却一顿,悄悄打量着面前这病弱的女郎。
还是凉凉的,不是那样滚烫炙热的温度,闻无欺还没从这类似“幻梦”的状态里缓过来。
他什么时候会清醒?隗喜发现自己有些等不下去了,或许今晚睡一觉,明天醒来,他就恢复了。
“天还没彻底黑,你别急。”闻无欺忽然出声,声音有些轻。
隗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此刻没有心情去理会,他说的确实没有错,等天黑了,就可以又睡了,等睡醒天亮后,她就可以与这个可怜又......讨人厌的闻无欺告别了。
她胡乱点了下头,捂着自己心口,见他又要探入灵力,忙垂眸说:“我有丹药,吃一颗就好。”
闻无欺这才作罢,看他一眼,就出去了。
隗喜这会儿是真的难受,只是这难受和从前发病时窒息胸闷无力的感觉不一样,此刻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,酸麻抽搐的感觉,这种感觉并不算陌生。
从前......也是有过的。
隗喜想着,呼吸急促起来,不,是她发病了,她该吃一颗清心丹。
她取出清心丹,毫不犹豫吃下一颗。
心脏果然舒服了许多,所以她真的是发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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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无欺再进来时,手里用叶子包着烤制过的肉,那肉撒上了天然的香辛调料,散发着诱人香气。
隗喜默不作声吃,她其实吃不下多少,但是为了自己身体,依然吃了个七分饱,等她吃完,闻无欺就将剩下的几口解决了。
他吃得不慢,动作却不粗鲁。
隗喜收回目光,又吃了一颗辟谷丹,她是凡人,必须要进食,辟谷丹只是为了让她免除五谷轮回的。然后她用水囊里的水浸湿了帕子,擦了脸和手,小溪在林子里,现在天黑了,虽然这一处感觉不会有什么危险,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今晚早些睡,等明日闻无欺恢复正常。
她想将帕子收起来时,旁边伸过来只手接了过去,隗喜见闻无欺也细细擦了手和嘴,还听他说:“我去打水,你可要沐浴?”
隗喜心不在焉,低声说:“修者不是有清净术吗?”
闻无欺声音也很低:“我不喜欢用清净术。”
隗喜闻言,忍不住看他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