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依旧,晃得他沉湎其中。
每每一醒来,榻侧空空,衣衫湿冷凉腻,他捏捏眉心,还要再沐浴一回。
彼时已经出落得玲珑袅娜的连翘格外招人眼,及笄大典将至,恰好,她给他送了香囊,塞进他手中,也不问他要不要,扭头就跑。
少女含羞的模样让他几日心神不宁,于是当礼官问他是不是要照例以天虞的名义送簪子时,陆无咎顿了顿,说是不必,转头却要了一块上好的白玉。
她及笄的那天晚上,他本是有话要说,只可惜山风一夜,吹冷了他的眉眼,他也没等到她出现。
再然后,她把那根簪子扔了,他们也渐行渐远。
直到,后来有一日她突然下错了蛊,一切又重新逆转……………
思绪回转,陆无咎看着此刻坐在他膝上,后悔到捶胸顿足的人哂笑一声。
他想,这蛊最好再晚点解开,解不开更好,就这么一辈子绑着,她会永远离不开他。
当然,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。
陆无咎轻抚她汗湿的额发:“别哭了,改日传信再问问那妖修进展如何,说不定已经有了解药。”
连翘眼泪这才止住,又有了希望。
她闷闷地勾住他脖子:“那你快点问,有结果了一定要告诉我。
陆无咎淡淡嗯一声,收拾完自己,又团着她柔软的棉布裙摆帮她擦。
连翘不适,扭着腰躲开:“我自己来。”
陆无咎也没强求,唇角一勾,捡起滚落在地的扳指戴上。
他的手很漂亮,根根修长,骨节分明,无可挑剔。
食指和中指指腹上还有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薄茧,当然,这也是连翘刚刚才知道的。
连翘看他慢条斯理地将扳指戴到指根,脸颊又涨得通红,将人推搡出去。
等陆无咎一出门,她砰然一声将门关紧,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,整个人扭来扭去,扭成了蚕蛹。
这晚,一向沾枕就着的连翘,躺在她柔软宽敞的大床上翻来覆去,头一回失了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