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翘这一天都过得怪怪的,肋下好像有两只手一直在托着她一样。
偏偏陆无咎手卡的位置很巧妙,不多不少恰好握在边缘。
质问他,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, 小题大做了,毕竟他也没真做什么。
置之不理吧,她又恼火得紧。
纠结了半天,她假装脚滑狠狠踩了他一脚,然后飞速跑开。
陆无咎看着脚面上小小的鞋印哂笑一声,倒也不嫌弃,甚至不介意她以后再多踩几脚。
午后闷雷滚滚,海面波涛汹涌,眼看要有一场大雨。
岛上的百姓纷纷探了头,喜出望外,这场雨一旦落下,海葡萄收获的时候便到了。欢声笑语中只有那几家没了女儿或媳妇的人家笑不出来。
笑不出来也就算了,晴天霹雳的是,上坟时女儿的坟还被人给挖了。
连翘听到动静赶过去,那姓李的一家人都在忿忿地咒骂,她听了一嘴才明白,原来这家人是里正,他们死的女儿叫潇潇,是这村子里第一个被割了头的,大约死在十天前。
今天添坟的时候,老里正发现这坟上的土有的新有的老,似乎被人翻过,于是拿铁锹平了平,这一平不得了,竟叫他看到了一只绣鞋,而这东西分明是女儿下葬时穿在她脚上的。
他疑心是有盗墓贼来过,于是掘了墓查一查,谁知棺椁一打开,里面竟然是空的!
潇潇不但头没了,连身子也没了。不知是被盗墓贼给盗走了,还是被那妖拖出来吃了。
这可气坏了老里正,拿着绣鞋在坟头指天咒骂。
其他几家死了女儿的也都后怕地开棺看了看,奇怪的是,剩下几家的棺椁里尸身倒是没有丢。但是也担忧起来,这潇潇是第一个被割了头的,她的尸体丢了,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他们呢?
一群人围在一起忧心忡忡,连翘于是给他们的棺椁都下了一道屏障术,保证绝不会被盗。
一群人千恩万谢,这才作罢。至于这老里正,也求上了连翘,不求人死复生,只盼能将女儿的尸骨拼凑完整,入土为安。
连翘自然答应,交谈时,老里正不停地咒骂贺家,说一定是他们干的,她多了一嘴,又从老里正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线索。
原来这第一个出事的潇潇还颇有故事,她定了一门娃娃亲,她的未婚夫贺祥一家原本也是这岛上的人,发达后搬到了谯城,日子久了,关系也远了。再加上这潇潇其貌不扬,性情木讷,于是贺家便要退婚。
但里正不肯,两家闹得不可开交,潇潇本就面子薄,于是一条白绫悬了梁。
当然,被救下来了,贺家经此一事倒是被风言风语缠身。
然而没过多久,潇潇突然被割了头,这桩婚事峰回路转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告吹。
“这么说来,这个贺家倒是有点嫌疑,你们没去找过?”连翘问。
老里正叹气:“怎么没找过,但这贺家一口咬定没做什么,又没有证据,再加上后面不断有人出了事,慢慢地也就没什么人说了。”
连翘摸着下巴总觉得这贺家有点问题,于是打算上岸看一看。
谁知他们还没抬步,贺家的人先浩浩荡荡地上门质问了。
原来这贺家的儿子也死了,还是被人推下河淹死的,凶手没找到,贺家的人群情激愤,说是李家的人干的。
事到如今,两家都指责是对方动的手,这下彻底乱成了一锅粥。
连翘原本就混乱的思绪被搅得更乱,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人心作祟还是真有什么妖鬼之物。
于是,她劝下来两方,决定跟贺家人回去看看贺祥的尸体。
知道他们的身份后,贺家人倒也很客气。
只是连翘查看后发现这贺祥的尸体身上没有一丝妖气,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失足落水而死。
未免太巧了吧,潇潇刚死,贺祥也死了?连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一时又摸不着头脑。
案子这边没进展,从贺家出来时,连翘瞧见旁边有卖莲子的,馋得不行,于是让陆无咎他们先走,自己去买莲子,待会儿追上他们。
买完莲子,她一转身,却在巷子口遇到了先前错过的无相宗的人。
只见一群白衣中站个一袭红衣,神情倨傲,手握一条鞭子的女子??
不是姜离是谁。
连翘早在远远地看到日光下那根流光溢彩雀羚簪时便认出来了。
刚在江陵和她哥哥打过交道,没想到又在谯城碰见了她,真是晦气。
她扭头便走,但已经晚了,姜离也看到了她,快步拦住去路:“连翘?我看着就像你,你也来谯城了?”
她语气很不好,连翘怼回去:“你能来,我为什么不能来?”
姜离冷笑一声:“听说你拿到两块碎片了?”
“是啊。”连翘笑眯眯,故意问她,“你既然也下山了,不知找到了几块?”
姜离一噎,磨了磨后槽牙:“你别得意,你以为拿到了就一定能留得住吗,到头来兴许是为别人做嫁衣。”
连翘假装蹙眉:“那倒也是,怪令人担忧的,不过姜黎你就不用担忧了,毕竟你一块也没有,别人即便抢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,真是一身轻松,令人艳羡呢。”
“你……………”姜离被气得脸色发青,“巧舌如簧!你别得意,说是你们一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