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这么小心翼翼地呼吸也不是事儿。
连翘憋得脸颊通红,起伏的胸口时不时贴到他鼻尖,愈发尴尬了。
她终于忍不住把陆无咎的头推了推,留出了一指的距离。
本以为陆无咎会醒,但估计是太累,他只是皱了下眉。
连翘长松一口气,轻轻用手扇着风,没注意到她以为熟睡的人唇角几不可察的扯了一下。
等她再回头,只见陆无咎面容平静,只是呼吸略有些粗沉。
连翘眨了眨眼, 头一回发现他虽然面目硬朗,但睫毛又密又长,比有些女孩子的睫毛似乎还要长,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。
她伸手戳了戳。
硬的!
于是愈发好奇,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梁,好高。
还有那张削薄的唇,比她学的那本书上的好看多了,好像很好亲的样子………………
连翘心念一动,忍不住伸了一个指头戳一戳,这时候,陆无咎忽然眉头一皱翻身,一把揽住她的肩让她埋在他颈间。
扑面男子温热的气息,连翘一动也不敢动,呆呆地看着自己趴着的肩膀,然后试图挣开,但陆无咎的手牢牢锁在她腰上。
她有些不舒服,试着叫了一声。
“喂??你放开我。”
陆无咎毫无反应,连翘深深叹了口气。
一连守了几天,自己也累了,干脆就这么睡吧,于是她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,还是趴在了他颈间。
她一向沾枕就睡,不一会儿,呼吸便匀称起来。
这时,陆无咎却幽幽地睁开了眼。
他盯着眼前人的睡颜眸色深沉,千回百转,最终只是吻了下她的眉眼,抱着她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,一同相拥而眠。
连翘一向多梦,梦里也古灵精怪,但今晚的梦怪的离奇了。
大概受了陆无咎噩梦的影响,她这个也是噩梦,梦里的她变成了一颗桃子,还落到了陆无咎手里。
陆无咎不知是她,把她洗干净,拿在手中闻了闻,说她好香。
连翘吓了一跳,拼命地跟他示意这是她,不准他吃。
但为时已晚,陆无咎已经咬下去了一点,还轻轻吮了口桃汁。
连翘吓得一激灵,哆嗦着醒了过来。
一睁眼却发现陆无咎正偏头,幽幽地看着她:“醒了?”
连翘刚醒,尚有些迟钝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陆无咎挑了挑眉:“这好像是我的房间。”
连翘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昨晚的事,咳了咳,义正词严地解释:“我可没想对你做什么,是你自己太累,我刚扶你回去你就倒下来了,还压在了我身上,我走不了这才不得不跟你一起睡。”
“哦?”陆无咎唇角微勾,又示意了一眼她跟八爪鱼一样攀上来的手脚,“你说,我压的你?”
连翘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脚,脑子里嗡然一声,弹了起来,脸颊绯红:“真的是你压的我,你搂住我的腰,还圈住了我的腿,贴着我胸口,我......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。”
陆无咎似笑非笑:“你既然这么说了,兴许便是这样。”
连翘:…………………
她说的明明都是实话,怎么搞得她好像图谋不轨一样?
倒打一耙,分明是他倒打一耙!
连翘恼了,一双眼睛跟水杏一样:“你爱信不信,你睡觉的时候压着我欺负我也就算了,在梦里还咬我呢!”
陆无咎饶有兴致地抬眸:“什么梦?”
连翘不假思索:“当然是噩梦,你不光咬了我一口,还吸了我一口,害得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你吃下去了。”
陆无咎眸色暗了暗:“吃你?”
连翘心有余悸:“是啊,我梦见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颗桃子,被你搓洗干净差点当成普通桃子给吃了。”
原来是吃桃子。
陆无咎薄唇一抿:“我就知道你做不出什么好梦。”
连翘也很后怕:“一定是被你影响的,我明明很少做噩梦的。”
她深感一靠近陆无咎就没好事,于是拍拍屁股走人:“你既然醒了,看来也没什么事了,那我走了。”
陆无咎忽然道:“谁说我没事?”
“你还有什么事?”连翘又凑过去。
陆无咎揉了揉太阳穴:“灵力消耗太过,这几日我需要调息打坐,不便使用灵力,城中又有人觊觎碎片,万一……………”
连翘明白了,现在所有人还以为崆峒印碎片在他身上呢,难免不会起歪心思。
她有些心虚,明明是她得了便宜,于是很慷慨地保证:“你放心好了,这几日我日夜守着你便是,谁敢胡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!”
陆无咎唇角一勾:“好。”
连翘说到做到,把青合当了陆无咎的门闩,虎视眈眈地守着门口。
此时,姜劭已经解了毒,带着他的断手灰溜溜地撤了,城中的其他修士们倒是络绎不绝地上门拜访,但都被连翘以陆无咎体虚为由一一挡了回去。
陆无咎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体虚之名已经满城风雨。
准备离开江陵的前一晚,百姓们涌到太守府送了不少东西。
赵太守更是备了厚礼,陆无咎自然是没收的,但眼神掠过那些人参鹿茸时却微微皱了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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