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,如果他势大,我们恐怕就要小心行事,如果局面对他不利,我们就要加大力度帮他一把。”老者目光里多了几分神采,“他的敌人更多的在北方,所以对我们倚仗更多?”
“对,弟子就是这么想的,他在边军中的支持不足,恐怕九边重镇中支持他的只有一两个,一旦他不能迅速控制局面,恐怕就会变成僵持局面,而后的变数就不好说了,或者说就要看朝中大臣和边军将领们的态度了,这无从预测,所以我们既要做好一切准备,但是又不能轻易下场,……”
老者枯眉微微一耸,“这就是你的意见,那好贤和安保的看法呢?”
老者很清楚自己三个儿子的泾渭分明,但是这么多年来,三个儿子都各有一帮人了。
老大王好义现在在京中与张翠花往来甚密,算是成功地把张翠花这一系给收揽了,老三王好贤现在全力在真定、保定那边发展,原本周印也是在真定那边活动,安保的棒棰会便是周印支持下发展起来的,但是周印却因为有宫中这边的关系,所以老大便将周印招进京了,而真定那边交给了老三王好贤和安保,而安保却又是老大放在真定那边的棋子。
老二王好义则是永平府、河间河间府以及山东那边京营,现在也颇具气候。
“安保师叔和三少主也是这个意思,不过他们认为应该考虑组建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了。”周印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有敢抬头。
老者目光一凛,睃了这个弟子一眼,这是在替老三发声,还是老三背后的老大发声?
他已经隐约觉察到了老三和老大越走越近,而老二则和自己在山东最得意的弟子徐鸿儒过从甚密,徐鸿儒在给自己的信中也是对老二赞誉有加,认为日后光大圣教大业的必将是老二,这让他也是格外纠结。
大事尚未见分晓,内部却已经隐隐有了派系之分,这是最让他心焦的,自己现在固然能压得住,但是三年后五年后呢?大周皇帝有如此劫难,自己何尝不是如此?
组建一支武装力量听起来没什么,似乎也不针对谁,但是这组建武装力量的骨干从何而来?
潘官营、建昌营、台头营、石门寨以及徐流营这些原来蓟镇军中的弟子理所当然的就成了首选,而这些军中发展的弟子当初都是老大一力在经营,一旦要组建,那么谁会在其中占据主导作用,不问可知。
之前自己已经抽调出一部分人来组建了一个护教营,但人数只有二三百人,但老大、老三他们显然不太满足于这样一支力量了,他们有更大的雄心野望。
“唔,我知道了,但周印,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了么?”老者冷淡地道:“你先前还在说对方需要我们的支持,那么我们如何发挥我们的作用,蓟镇军中这些弟子不是最重要的一环么?他在北地在边军中的力量最薄弱,不就是指望我们能替他牵制分担么?如果现在把这些弟子抽出来,还能发挥作用么?”
周印一凛,他意识到法主有些生气了,不是生气自己和大少主的想法,而是生气自己不顾大局,赶紧道:“法主,弟子和少主的意见是要考虑此事,同时要逐步建立,并非一下子就要把这些军中弟子都抽出来,……”
“哼,周印,做事莫要被感情所左右,一切需要服从大局。”老者说完,摆摆手,“好了,你好好考虑一下,下去吧。”